再問這位魔王是誰？ 文／蓮花文洋

　　《燃燈雜誌》二五六期，「法雨均霑」專欄有一篇「轉魔事為佛事」作者為蓮翰上師，蓮翰上師給我的印象是一位很客氣有禮貌的慈祥長者，他的文章也是我每期必讀的專欄。蓮翰上師的文章使我想起當初買這本「給你點上心燈」的一些回憶，我看書有作批註的習慣，也會將師尊的提問的問題，順便把自己的答案寫下來。書中第四十六頁「這位魔王是誰？」我還特地在標題上打個紅勾，因為這個提問也讓我傷腦筋好幾天。事隔五年再把書拿出來看，只見在第四十九頁的空白處佈滿了寫了又被「立可白」塗掉的痕跡，最後只剩下簡單的兩個字──「答：佛」，還留在「立可白」上面，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這或許是精進的痕跡吧！
　　當年（2006）台灣雷藏寺也曾就這個提問辦過讀書會，會中各位上師、法師、師兄、師姐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與答案。以下是各位大德的發言，我將其重點節錄如下：
　　蓮旺上師：「魔王波旬為何不怕四大天王的熱鐵輪？若不論內證的境界，在外相上，四天王在欲界天的最底層，而魔王波旬是在欲界天最高頂的他化自在天，所以境界低的，怎能危害境界高的呢？」，「為何魔王能拒絕佛的敕令？因為菩提心、三昧、善知識，魔王和佛幾乎是雷同的，所以魔王波旬是令人尊敬的一位大善知識。」
　　熊淑珠師姐（趴趴熊）：「這位魔王是地藏王菩薩，因為地獄所有刑罰，不能傷害地藏王菩薩，當然熱鐵輪傷不了地藏王菩薩。」
　　大智堂簡師兄：「《地藏經》中有很多魔王，都是長者身、菩薩、未來佛的一個化現，所以這個佛，這個魔王，祂就是佛。」
　　蓮村法師：「綜合以上三者，就是佛化為波旬，佛也是地藏王菩薩，也是佛。」
　　楊崑福師兄：「師尊在一百八十幾本書裡說過，魔王是深地菩薩。」
　　蓮歐法師：「我比較認同熊師姐的見解，因為如果魔王就是波旬，師尊不需要花那麼多的篇幅，要大家參！大家都認為地藏王菩薩是很了不起的菩薩，這情況下不可能把祂跟魔扯在一起，那麼以地藏王菩薩的誓願，跟師尊一直在叫我們去參，我認為在邏輯上，比較贊成所謂魔王，就是地藏王菩薩。」
　　黃正務師兄（舞自在）：「我呼應蓮村法師的意見，應該是三合一，他說不要在名詞上解釋，最主要是師尊強調最後的菩提心是不可思議的。菩提心大家都會發，可是發最大菩提心、最後菩提心的，也許就是魔。」
　　蓮紫法師：「我認為各位講的都對，但還要再加上一個自己，這位魔王是自己。因為自己有佛性，也有無明的一面，當佛性顯現就是佛，當無明顯現出來時，你就是魔。你也可以發大菩提心啊！」
　　郭師兄：「從不一樣的角度切入，覺得不管誰現前，著相就是魔，就是迷惑的人。」
　　蓮歐法師再度發言：「因為心、佛、眾生無二無別，如果我們還有分別，那就不對了，所以有可能這位魔王是地藏王菩薩、佛陀、師尊、自己。」
　　說真的看到諸位大德各式各樣的詮釋，我想任誰也無法理出一個「正確」解答，為什麼？
　　有一偈值得諸位參一參：
　　「覺林菩薩偈」
　　譬如工畫師。分布諸彩色。
　　虛妄取異相。大種無差別。
　　大種中無色。色中無大種。
　　亦不離大種。而有色可得。
　　心中無彩畫。彩畫中無心。
　　然不離於心。有彩畫可得。
　　彼心恆不住。無量難思議。
　　示現一切色。各各不相知。
　　譬如工畫師。不能知自心。
　　而由心故畫。諸法性如是。
　　心如工畫師。能畫諸世間。
　　五蘊悉從生。無法而不造。
　　如心佛亦爾。如佛眾生然。
　　應知佛與心。體性皆無盡。
　　若人知心行。普造諸世間。
　　是人則見佛。了佛真實性。
　　心不住於身。身亦不住心。
　　而能作佛事。自在未曾有。
　　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
　　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大家的答案都有共通之處，魔王、深地菩薩、地藏王菩薩、佛、大善知識，一連串的答案皆可畫上等號，甚至於也能跟蓮生活佛畫上等號，您說是也不是？這是簡單的邏輯問題，但是為何會有那麼多答案？「覺林菩薩偈」有兩段話：「心如工畫師，能畫諸世間。」、「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慧可大師囑咐衣缽後，便遊身行化各地，隨緣說法，方便度眾，而皈依敬仰者不計其數。如此弘法三十四年，韜光晦跡，人莫能識，且多番變易儀容及教化；有時進入酒肆；有時造訪屠戶；有時於街頭談法說教；或者隨廝役勞作。有人問他：「大師您是出家行道之人，怎麼可以出入這些場所呢？」師答：「我自調伏身心，關你何事？」，這段慧可大師的生平，蓮翰上師在〈轉魔事為佛事〉一文中有很生動的論述。於此我也想提出個人的觀點。我們看到慧可大師從年輕時，志氣豪邁、博覽群書，善於論玄說妙，才智超群的少年僧可。到立於大雪之中，斷臂求法的神光法師。再到高舉法幢弘揚禪宗的慧可大師。到晚年囑咐衣缽後，入酒肆，訪屠戶，街頭談法說教，最後死於誣陷刑法。這是我們所「認知」的慧可大師，但真是如此嗎？
　　在「共說『無生』話」一文中，師尊有以下一段話：
　　「如果有人說，釋迦牟尼佛，曾出生在娑婆世界，經歷了出生、厭世、修道、開悟、成佛、三轉法輪、入滅……。」
　　我說：「放屁！放屁！」「所謂釋迦牟尼佛，就非釋迦牟尼佛，就是釋迦牟尼佛。」
　　今天，如果有人問：「盧勝彥！你寫了二百本書否？」
　　我答：「我根本沒有寫書。」
　　又問：「盧勝彥！你說法近四十年否？」
　　我答：「我根本沒有說法。」
　　又問：「盧勝彥！你度眾生萬萬否？」
　　我答：「我根本沒有度眾生，連一個也沒有。」
　　又問：「盧勝彥，你創辦真佛宗否？」
　　我答：「什麼是真佛宗？」
　　又問：「你不是盧勝彥嗎？」
　　我答：「盧勝彥是誰？誰是盧勝彥？」
　　我今天，實實在在地告訴大家，我真的是實語者，不誑語者，不妄語者，我講得非常明白了，我「無生」，佛「無生」，眾生「無生」。
　　不是「心」。
　　不是「佛」。
　　不是「物」。
　　「圓滿正覺」本來就是存在的，我得「圓滿正覺」正是「無所得」，因為知道是「無所得」，所以才是「得」。
　　這是「無生」話。大家悟否？
　　看了師尊這篇「共說『無生』話」，當初我認為魔王是「佛」，現在再來看這個答案，還是對的嗎？就連「佛」字也要捨棄，不能被文字綁住啊！因為執著佛界，就橫起魔界，佛界與魔界亦是兩邊。「轉魔事為佛事，即巧慧。」巧慧即善巧方便的智慧，所以轉魔事為佛事，也只是為了度眾的方便。師尊在「第十七地的佛」一文中說道：這第十七地的佛，統一一個名稱「無名佛」是也，發現這第十七地的佛，才可稱真正是開悟者，正是：「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既然以上皆非正解，那麼敝人請教諸位，魔王到底是誰？是我們所認知的佛、地藏王菩薩、大善知識……嗎？最後，敝人再次問各位：「這位魔王是誰？」，請各位大德千萬別再說是「佛」。請把耳朵靠過來，就是……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