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匍匐在我腳下 文／蓮花天屹

新的一天，撥開陰霾，太陽昇起。
一不留神，又落得影影綽綽，重新隱藏在烏雲中。
光影相隨，大自然最深刻的描繪。
一陣風匍匐在我腳下，僅略略感覺它的溫柔。
遠處葉子輕輕抖動，像受驚嚇的兔子般，膽怯害羞。
在這樣的一個早晨，我很靜默地坐在書桌前，敲打著這一篇文字。
空氣沒有什麼味道，我卻愛上這樣的清淡。
初春乍暖還寒，我的小腳禁不住微涼，悄悄顫抖。
或許，我應該開啟暖氣機的，卻有點虐待自己的意識，寧願挨著這樣的冷。
我很容易晃神，一會兒已不知身在何處，有隔世之感，只覺得往事如煙。
原來在這個時間點上，我一無所有，想抱著什麼，卻只有兩手空空。
想擁有回憶，打開記憶的寶庫，裡頭一片混沌，我一剎那只感到茫然。
還能夠書寫些什麼？心中被空白填滿。
捎來滾滾烏雲，其中裹著一隻海鷗，正在孤單的咆哮。
我就是那一只鳥吧，想飛出去，帶走一切煩惱。
煩惱不是染料，不會玷污那清淨的心靈，或許因為我的庸人自擾，不肯放下。
時間很快的流過，一丁點一丁點的溜走，我希望捉住它的尾巴。
是我遛著它，還是它遛著我？
幽幽的芳華，凄凄的憂傷，是不捨它的離去？
就這樣做了一場夢，在夢中遊戲，玩得不亦樂乎，玩得忘了回家。
如今轉過頭，已經不記得歸家的路如何走。
如果時間走過萬里路，我希望它在這一刻歇息，讓我喘口氣，想想那消杳的曾經。
一回見面，千載忘名，我究竟是誰？
如果夢醒，你可否告訴我，我來自何方？不要讓我再彷徨。
我聽到自己的驚悸。
文字不是遊戲。因為夾帶著我的真實情感。
恢宏的氣焰，已剩下點點的死灰，苟且偷生。
不要不理我的呻吟，不要忽視我的存在。
黑暗的角落，總有我的背影。
只有暗影，因為光明不見了。
努力的尋覓，只有再次擁有，才認識曾經。
聽到了自我的呼喚，我以為是幻覺。
不要再猶豫，走出去吧！走出去吧！
風，好像一泛舟，要載著我遠去。
人生幾何？
學了幾何又幾何？
不學幾何又幾何？
幾何人生？
人生幾何？
吟唱著這首小歌，我突然驚覺，原來──
風還匍匐在我腳下。
笑自己在癡人說夢。
站在高高的遼望台，應該看得見遠景的燦爛的。
我卻看到了最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