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文／蓮花天屹

　　近來忙於醫院的工作，疲於奔命，身心是極度疲累，幾乎垮了。於是，我沒有了寫作的靈感，腦子裡一片空白，心有餘而力不足，慢慢演變成思想的薄弱，反射在文字的空虛。
　　沉甸甸的鬱悶壓力在我胸口徘徊，讓我無法棲息，無法呼吸，接近窒息。我警覺自己空洞的靈魂，耳朵失靈了，聽不到心靈之歌，聽不見旋律中的弦外之音，感受不到音樂的調調，哼不出以往熟悉的曲子。
　　眼睛幾乎失明了，無法看見眼前的事實，真相被蒙蔽，無法領悟生活的樂趣，只有生硬的畫面，如木偶般晃來晃去。光影在瞳孔伸縮間掠過，我尖叫，像受驚的小孩，躲進自己的安全角落，回到烏漆嘛黑的衣櫃裡。
　　每一天，都有許多人帶著希望、帶著夢想來到這個世界；也有許多人，帶著眼淚、帶著悲傷離開這裟婆。我想我在這裡，應該扮演些什麼角色？我時常幻想，如果自己如泡沫般杳然消失在空氣中，恍然不存在，這究竟會改變些什麼？
　　人們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陽還是從東邊昇起，地球還是繞著太陽旋轉，沒有改變。
　　為自己的文字染上了藍藍的顏色，一時，我是憂傷的化身，是多愁善感的閑人。我以一個東方的面孔，穿梭在俄羅斯的大街小巷，早已習慣大家的怪誕眼光，行徑與眾不同。
　　一時，我歡樂如天使；一時，我悲哀如王爾德的莎樂美；一時，我寂寞如孤月；一時，我平淡如白開水。我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裡，微茫得什麼都不是，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不是璀璨，也不是暗淡；不是無上，也不是低下。
　　心中的那聲詠嘆，有誰聽聞？乾竭的心靈，只有自己灌溉，用一滴滴的淚水，去挽救瀕臨死亡的生命。我明白人最終沒有名譽，沒有地位，沒有錢財，沒有成就，沒有過去、現在、沒有未來。
　　這不是消沉，不是自暴自棄，只是一時感悟我的存在，確實是電光石火，是夢幻泡影的一剎那。如果引進宇宙無上意識的光明，可以照亮我的心房，讓它不再幽暗，我願意點燃它。如果觀自在菩薩手中淨瓶的聖水，可以滋潤我的心田，讓它不再枯竭，我願意跪下領受。
　　有時夢想自己孤立高山，天地乾坤盡在一點，我俯瞰紅塵，獨自清醒。
　　有時夢想自己深溺海中，天涯海角盡在咫尺，我行走江湖，獨自逍遙。
　　我唱著生命的挽歌，儘管它一點都不動聽。單調的詞句和曲調，唱了就算了。
　　我終於領悟，
　　無事無心，是自然。
　　無事無心，是至理。
　　於是，我在夢裡的光暈光圈中，我看見自己渴望的世界，原來那麼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