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蓮花文俊
《楞伽經》難讀,一來「名相」、「名詞」多而且複雜,再者所討論的範疇廣博,包羅萬有,人文、物理、宇宙、術數、「唯識學」、「法相」、「如來藏」、各個不同教派的修道立場,不同種類的「中觀」見地──五法、三自性、八識、二無我,阿陀那、阿賴耶、阿賴耶識等等,結合成一本文字優雅的經典,難讀、難理解,卻是甚深微妙法。
達摩祖師付《楞伽經》與二祖慧可,謂惟楞伽四卷可以印心,祖祖相授以為心法。大文豪東坡居士對《楞伽經》更是合十、讚歎、頂禮,稱頌《楞伽經》──「義趣幽眇,文字簡古」……,但是蘇學士所留存下來的文學作品,卻沒有把《楞伽經》的義理再作詮釋或註解的,或許就是如東坡居士所說:「楞伽」如醫之難經,句句皆理,字字皆法,但難經難學,只好把《楞伽經》擱置,留待有緣。
其實在中國漢地傳播的主要佛教宗派:禪宗、唯識宗、法相宗亦以《楞伽經》為根本,而華嚴宗、天台宗的心要亦可以與《楞伽經》互相聯繫。而藏傳佛教之四大教派,紅教寧瑪派「大圓滿見」,花教薩迦派「五緣生道」,白教「大手印法」,黃教的「空性觀」都是以《楞伽經》為依止。
《楞伽經》最具特色的一點,就是開始時由大慧菩薩問佛,提出了一百多個問題,題目包括古今中外,倫理的,社會的,科學的,宗教的,哲學上的,應有盡有,而這裡就產生了一個問題:這大慧菩薩究竟想問什麼呀?
項莊舞劍,志在沛公。這篇文章就是希望以修習的角度,來研討這大慧菩薩問佛的意義。先節錄幾段大慧問佛的問題如下:
「云何淨其念,云何念增長。」「云何見癡惑」「云何惑增長。」「解脫至何所,誰縛誰解脫。」「云何生與滅,往生何所至。」「云何佛外道,其相不相違。」「男女及不男,斯皆云何生。」「云何為卑陋,何因而卑陋。」「云何名為王,轉輪及小王。」「云何阿闍黎,佛復有幾種。」「云何為林樹,云何為蔓草。」「云何空風雲,云何念聰明。」「云何修行生,云何修行退。」「云何為財富,何因致財富。」「云何為釋種,何因有釋種。」「云何生飲食,及生諸愛欲。」「何處身云何,往生何所至。」「云何為化佛,云何報生佛,云何如如佛,云何智慧佛。」「云何於欲界,不成等正覺。」「何故色究竟,離欲得菩提。」……,就以上這堆問題,已經是繁多而且複雜,其實還可以再加上幾個問題如下:「云何有眼,而眼能視。」「云何有耳,而耳能聽。」「云何有鼻,而鼻能嗅。」……
那大慧菩薩究竟想問什麼呀?簡單說來,就是:「如何能『成』?」這個「能成」可不容易啊,地球,月亮,太陽,……銀河系,外太空,……還有不知名的……。
引用一段禪宗的偈句:「聖人法聖人不知,聽人知之,即是凡夫。」如何能成為「聖人」,「聖人」自己也不知道,但祂卻有種種教導,我們可以去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