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9/2024
溫哥華真佛報
真佛副刊 真佛宗

參訪精神病院有感 文/蓮花天屹

  過百年歷史的老舊醫院,有著高高的圍牆,給人一種深藏不露的感覺。我不喜歡它的壓迫感,似乎把人孤立起來,深鎖在不見天日的牢獄中。精神病人或多或少都會造成社會的困擾,如果讓他們任意的在外走動,很有可能會危害到大眾的安全。這些病人大多有著嚴重的被害妄想症,抑或對群眾有著極度排斥與恐懼,這樣的人很難正常地和其他個體好好相處,試問,我們應該怎麼做?
  我很同情他們,他們沒有自主的權利,被剝奪的不止於行動的自由,更甚的是家庭溫暖,是親情友情愛情。失去這些,他們在醫院的生活,等於是空白,是一頁白紙,有著什麼意義?院方或許能夠提供最好的醫療,可他們無法彌補病人失去的情感,沒有人願意佇足停留,用心聆聽他們心中的吶喊,無人了解他們的痛苦。這讓我聯想到頑空的問題,修行人很容易執著於空,而陷入一種什麼都沒有的靜止狀態。他們行、住、坐、臥都處在一種空的思想,否認一切,不思進取。
  像師佛說的:
  只是一個人。
  在無邊的空中。
  連自己也空了。毫無目的。前進和靜止一樣。可以說是動。可以說是停擺。
  我領悟到,這是死無邊處。如同一件物質掉進宇宙的黑洞,這黑洞從來沒有人知道它的深度、它的寬度,一進入黑洞,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沒有底、沒有邊。
  只有空、空、空、空、空的境界,和枯木死灰有什麼分別?存在等於不存在,你跟他說什麼,都是空,沒有佛,沒有天地,沒有輪迴,沒有眾生,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我眼前的這些精神病人,終日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腦子裡或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想,虛度光陰,蹉跎歲月,直到死亡降臨。我想,這和頑空有什麼不同?失去了自主意識,這個臭皮囊已經沒有了靈魂,宛如空殼,還有什麼用?所以佛教導我們要有中道的正見,不執著於空,也不執著於有,生起菩提心,用佛慧去救度眾生,大家同登彼岸。
  在精神病院裡,我觀外面的世界,雖然是「有」的天地,人們有沉醉在五濁惡世,被欲望牽著鼻子走,可是他們至少還工作著,還照顧家庭,對社會有著貢獻,為國家效力,為全人類服務。我們不會因為沒有誰而怎樣,卻又不能沒有誰,從一飲一琢、身上的服飾、上學的課本、乘坐的交通工具,所有衣食住行都由其他的人供給,你不會因為一個農夫病了而感傷,可是你可能就此少了些米飯,無法填飽肚子。所以,不是偉人才對社會人文有貢獻,不是總統宰相才建立豐功偉績,整個世界是所有人共同的責任,就算是街邊最貧賤的乞丐,也有著那麼一絲的力量,他們扮演著喚醒人們慈悲心的角色啊!每個人都發揮著他的作用,我們要學習感恩,也從他們身上學習智慧,除去無明,你我他都是清淨的佛陀,不是嗎?
  醫院的入口處橫梁上,供奉了一副聖像,是在為什麼祈禱著?在俄羅斯,你可以在任何一個角落發現聖像的存在,聖像成了俄人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元素,你可以在醫院病房裡發現它的蹤影,也可以在釀酒廠看見工人把聖像,儀式性的浸在準備封蓋的酒桶,希望酒的品質良好,在各式各樣的活動中,聖像有著不同意義和象徵。就像我們佛教徒,被其他宗教分子批評為崇拜偶像,是異教,是邪幫外道,卻不知道我們禮拜的是無形的精神,只是藉由圖像金身的攝心力量,去祈禱,去修行。用最恭敬的心,用完整的儀軌,去召請諸佛菩薩的降臨,心誠則靈,自然修行有成。表面的「事實」,通常蒙蔽了內在的真實意義,讓人糊塗,讓人迷惑,所以引來不必要的毀謗和責難。
  如此老舊的醫院,我想,可以把它當成歷史博物館看待,不是存心揶揄,是真實的感受。雖然內在的設施很完善,可是長廊的殘破,空間的狹窄,一直讓我很不舒服,甚至,我跟同學開玩笑說,就算不是瘋子,在這樣的環境居住,很快會變成瘋癲。反過來想,我蠻欣賞俄羅斯人的作風,他們不重視外在的裝潢打扮,有多餘的基金,倒不如引進更好的藥物和器材,幫助的病人會多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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