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雲虛空 文／吳川

　　試答盧師尊「慧覺禪師的幾句話」文中七問。
一、天高莫測，地厚不知，白雲片片嶺頭飛，綠水潺潺澗下急。
　　問：你生前，作什麼生？
　　不知天高地厚，不識本來面目。真空妙有，不生不滅。明明存在，卻無形無相。背後常閒話，當面不識風。聊將白雲寄虛空，空留足跡滄海中。
二、哈哈哈，是什麼？開口是，閉口過。輕舟短棹泛波心。蓑衣箬笠從他破。
　　問：你此生，作什麼生？
　　明湖波心，真如覺海。蓑衣箬笠，塵軀，生滅萬法。開口閉口均不是，無是無非中相見。來時千里路，至此江湖閑，多少前塵事，如賊入空屋。四海原一家，江波非對頭，直鉤掛心事，洗耳聽流言。覺海浮生，煙波隨風。
三、剪除狂寇，掃蕩攙槍，君臣道合，海晏河清。
　　問：行者的本份事是什麼？
　　消除貪瞋癡，降伏癲狂慢，心性合一，無心無事。這是談修行，修水合海，白牛臥雪。
四、山僧有時一棒成漫天網，山僧有時一棒成布絲網，山僧有時一棒成金毛獅子。山僧有時一棒成蝦蟆蚯蚓。
　　問：山僧打你一棒，是什麼？
　　天羅地網難網水，虎嘯蟲鳴月無言。月不識人人識月，一棒打破牛皮鼓。常言鼓破無人認，誰知一擊成絕響？
五、擊水魚頭痛，穿林宿鳥驚，黃昏不擊鼓，日午打三更。
　　問：是什麼事？
　　滄海森林，法性實相。游魚宿鳥，行者眾生，情識。日午打三更，大道顛倒顛。不向門前討殘羹，打破酒埕喝個醉。不在情識做工夫，直向法性破無明。
六、拈起拄杖，更無上上，放下拄杖，是何模樣？
　　問：是何模樣？
　　拈起拄杖，立無上法門，放下拄杖，更在何處論高低？達本情忘，究竟無法。無迷亦無悟，非雨亦非晴。
七、拄杖子穿燈籠，入佛殿，撞著釋迦佛，磕倒彌勒佛，露柱拊掌。哈哈大笑。
　　問：笑個什麼？
　　古言金砂入眼亦為病，指路者卻成擋路人，不為佛過，只是人迷。無路見道佛非佛，無路見道佛方為佛，不知那句才對，大似饑人忽然面對一角麵包和半邊燒餅，不知從何處落口。
 　　玩味禪對，一步易，三步難，險處落足難，向無落足處邁步更難，這裡只是拋磚引玉。